——在“我们的节日——2018井陉春节民俗展演暨传统村落与庙会文化当代价值研讨会”上的发言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萧放

遇到井陉，是人生的一个惊喜。井陉，是一个地形的象征词，井是文化的古井，是千年古县，历史文物特别丰富，是秦皇古道所在地，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很多文化在这里沉积，它不仅是文化的古井，也是文化的深井。文化沉积的丰富，体现在刚才李杰县长讲的这些方面，有31个国家级的传统村落，有97项非物质文化遗产，国家级的有4项，省级有34项，市级有54项，这些是非常重要的指标，这是非常不容易得到的。前不久在做文化部非遗传统项目的时候，松阳是南方地区传统村落比较多的地方，而北方传统村落31个的井陉，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地方，它的文化积淀非常深厚，这是一个文化的根基，这当然不是一个形容词，这是我们这几天的亲身感受。

这个小册子上说这里是庙会文化的大观园，我要说的是这里是一个非常丰富的大观园，庙会文化在井陉表现的非常突出，在活动现场我们有一个非常深刻的的体会，我们乡村振兴的路径在井陉看到有庙会文化，庙会文化对我们的乡村振兴提供了一个路径，它为什么能承担这样一个责任和任务，因为庙会文化的四大要素：神，我们换成一个词信仰，在这几天的考察中是非常丰厚的，信仰不是迷信，是老百姓的精神需求，是他们的精神生活，信仰和老百姓的精神需求结合起来之后，就不是迷信。祭祀祖先不是迷信，祭祀于谦、韩信这些重要历史人物也不是迷信，信仰里实际体现的是一种家国情怀，那就是符合我们今天的正能量，家国情怀在庙会里面得到体现，刚才万建中教授也讲到，祭祀祖先的家训和核心价值观的关系，我在南康庄看到几幅对联，说的是“每思祖国金汤固，常忆英雄铁甲寒”这是对国家、祖国的一种情怀，还有一幅是“时华新世第，古道旧家风”，强调家风传承，家和国是一体的，家、国的情怀不是抽象的，它具体到这些村民的活动。这方面工作，我们要想把它做得更好，更有深度，可以做一些提升工作，要把在历史上、地方上有重大影响的历史人物相关的庙会，给予特别重视，利用他们灵魂的力量，历史文理的价值，来做今天道德教育的一种素材，即利用庙会来做教化，这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一个庙会没有信仰，那它是单薄的。

我们在城市里面看到那多的庙会，变成羊肉串节、摆摊位这些东西，觉得庙会没有意思，就是因为它没有信仰，信仰是非常重要的，这是庙会的第一因素。第二个因素是民，就是人，庙会还是社会秩序、社会关系协调的重要载体，有很强的社会功能。信仰是精神功能，精神生活，所谓乡村精神垮塌，其实跟传统文化本质也有关系的，我们井陉保存那么丰厚的传统，人们的精神生活是很满足的。民就是庙会的核心，所谓神就是人的信仰，最终是为了民的内心安定、社会秩序的和谐，我们在庙会看到井陉做得很好。庙会的参与者、庙会的主体是我们普通老百姓，庙会不是被观看的，庙会就是他们自己的文化，他们自己在做，我们是外来者，是观看者，但他们不是，他们陶醉他们做的事情，他们都在积极参与，他的集体性，人人参与的角度是非常明显的。这些庙会可能会把它当做吸引外来人的一种重要资源，但是最重要的它是我们井陉人自己的生活的一个满足，强调井陉人，这个民，是他们自己生活的需求。第三点就是艺，可以说是审美，审美当然是大众审美，除了一般的文艺表演，当然井陉拉花是很有名的，知道井陉就知道井陉拉花，我们看到在庙会上面有那么多的表演，感觉到非常强烈的艺术震憾，庙会里面应该有艺、有快乐、愉悦，如果一个庙会不能给这些参与者一个心灵的享受，不能满足他审美的需求，庙会是不成功的，所以要有这个艺，当然这个意在我们井陉就不单单是一个艺术表演，它还有武术、武艺表演，这个武术当然不是竞技性的武术，是一种庙会武术，是跟戏剧表演结合的，这个非常好，是很群众性的活动方式。我们在做庙会建设的时候，是不是把意的竞技性更加提升，设计一些项目，除了能让本地人参与，也让外地人能玩好。庙会的第四个因素，货，是物质，因为庙会不仅是精神性的、艺术性的，社会性的，它是一个经济性的活动。庙会经济是自古以来的一个重要方式，是我们讲的庙市，有庙有市，有宗教性活动，又有经济活动，经济与宗教之间互动，庙会在开展之中要重视物质的交易、交流、贸易活动，利用庙会这个特殊时间，把我们的经济诉求放进去，开展品牌的建设，比如商货的展销，本地物资的交流，外地物资的进入，把庙会变成一个大家可以得到物质享受、物质满足的地方。庙会的四大元素就是精神的、社会的、经济的、审美的这几个方面，如果这几个方面做得比较圆满，庙会就是成功的。之所以北京庙会每年办每年都被骂，最根本的一条就是没有想到老百姓需要什么，在庙会这个时间能够提供满足的条件，他直接做“获”的方面，失去庙会的综合功能。

几天下来，我和万教授有同感，我们井陉的东西非常好，但不太精致，不是要把民俗的东西变成高雅的，民俗就是民俗，俗就是俗雅，我们应该在古朴方面做得更古雅一些，这个要好好想一想。另外一个就是古老，包括撵虚耗，南朝1600年的书中就有这个词，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民俗，跟驱傩有关系，是赶鬼的一个仪式。就是冬春交替之际，怎么把寒冷的东西赶走，是古老的一个信仰，今天还能保存非常罕见。在文献上看不到的在生活中看到了，还是这样鲜活的存在于民间，是非常具有历史价值的。它怎么跟时尚结合，就是古老的东西怎么与现在的手段、形式结合变成一个可以观赏的对象，村民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信仰来做，让外来人看，可以动动心思。还有就是我们有很丰富的文化，但不精练，我们要从如此丰富的文化资源中精炼出几个井陉的文化品牌，可以根据一年四季的时间，形成几大庙会，让我们井陉一年四季都有吸引点，都有魅力展现的时间，需要我们研究、提炼、提升，在众多的庙会大观园里找几朵更鲜艳的花让它更有传播的力量，就是在丰富的基础上能不能提炼品牌出来。

再一个就是自足还要分享，我讲到神、民、艺、货很重要，主体的文化满足很重要，我主要想看村民自己的东西，但是我们井陉要发展没有其他东西，只有文化，那文化除了自足之外能不能彰显给世人，吸引外面的人来欣赏我们的文化，分享这个方面还需要做很多工作，就我们的传播手段、传播方式、理念方面，包括跟外界的交流方面，可以借鉴浙江松阳的经验，跟它结对子，做村落保护的交流，村落开发的交流，因为我们在做非遗班的时候，本来是全国性非遗传承人的班，结果他们的县委书记就跑到文化部跟领导沟通，结果把我们的非遗研讨班变成他们松阳的专题研讨班，效果很好。我们井陉要跟南方学习，他们也来学习我们的，相互交流，在村落的保护、开发方面可以借鉴。所以井陉要发展，就不能只满足于自己的这好那好，因为在京津冀一体化的过程中，可以分享一些东西，京津冀发展是一个机会。通过多种方法手段提升我们井陉的文化地位，让我们的井陉之花开得更加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