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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骥才:留住古村落,就是留住乡愁(图)
发表日期:2015年7月24日      来源:牡丹江晨报      作者:苏莉鹏

    关切天地人

 

  冯骥才觉得,担当,是无比壮美的人生感受。

 

  从事文化遗产保护,在世人看来,是一个充满使命感和责任感的义举,但冯先生自己明白,这个工作使他更加了解和深爱中华民族的文化,他一直将它视为精神的母亲,对天、地、人的关切,已经融化进他的血液中。

 

  文学与绘画中的冯骥才,是神采飞扬的。他的作品优美深邃,有艺术的美和直抵人心的灵动。但在文化遗产保护事业中的冯骥才,如果你只是看他一次次展出的抢救成果,唯有感叹他的了不起和有意义,但这个过程,非亲眼所见或经历,无法体会其中的心酸与波折。

 

  有一幅这样的照片,冯骥才和同伴脚套塑料袋,在泥泞的雨地里徒步前行。这幅照片背后的故事是,冯骥才去河北武强县周窝乡旧城村做田野考察,路上突遇大暴雨,车子滑进了沟里,大家只好下车。冯骥才在脚上套了两个塑料袋,深一脚浅一脚的,摔了几个大跟头,浑身上下都是泥汤。回到天津后,他像笑话一样讲述自己那天的遭遇,但妻子顾同昭看着照片,却难过得掉了泪。

 

  比身体疲累更加焦灼的,是进行文保过程中的种种心痛。如果用一个词描述各地奔走保护文化遗产的冯骥才的心情,大概可以是“痛心疾首”四个字吧。每天,他都会接到来自全国各地的电话和来信,这儿的东西要拆了,那儿的手艺要失传了,冯骥才有时觉得,即使用了全身的劲,保护的速度也比不上文化被破坏和消亡的速度,他就这样在和时间的赛跑中,跑到了自己的七十岁。

 

  虽然常感到力不从心,但冯骥才也不想放弃。“既然民族文化是养育我们的母亲,如今她遇到麻烦而且是大麻烦,有什么理由不撇开个人的事,牢牢守候在她的身边?”他一边奔走各地,在濒危的文化中进行普查和抢救,一边在各种场合不停歇地呼吁、宣讲,以唤起社会对文化遗产的关切和保护的自觉。这些年来,冯骥才以政协委员的身份给政府递交提案,以作家的笔批判市场化对文化遗产的破坏,更因为要筹措文化遗产保护基金,数次卖掉自己的绘画作品。“前几年的画大部分都做民间文化遗产抢救了,九十年代的画完全是为了卖出去筹集保护经费,到了二十世纪前十年中期的时候,我们也缺钱,所以我成立了基金会,基金会的来源主要靠卖画,当然现在还是靠卖画。期间也有文艺界的朋友像赵文瑄、朱军等给了资助,但很少有来自企业家等社会的资助。但最近好了很多,因为国家把文化遗产保护拿过去了,我个人压力就会小一些,但这种物质压力不重要,重要的还是精神压力。”

 

  武强县的泥地行走,后来很快又在冯骥才的身上重演。200811月,冯骥才到河南滑县考察年画,路遇风雨,车子陷入黄色的泥泞,这一次,他很有经验地提前向人要了两个塑料袋,在雨里泥里入画乡,冯骥才形容这样的经历是“新长征”,那是一幕很美的画面,他泥泞行走中的身影与风雨中的天地,彼此映衬,融为一幅绝美的风雪行人图。

 

  “我记得有人说过,我们这一代人是太沉重了,经历了国家最为特殊的一个时代。我们的七十岁经历了太多时代的变迁,我们的心里有太多的光亮,也有太多的阴影,我们和国家民族捆绑在一起,但是这一段历史告诉我们这一代知识分子和文化人,责任永远是第一位的,所以我绝对不可以放弃我的责任。我写过一篇文章叫《拒绝逗号》,我们的责任永远是跟着生命走的。”冯骥才说。

 

  留住古村落

 

  七十岁后,冯骥才说他最想做的事是保护古村落。他曾在考察山西古村落时写下一幅字:古村哀鸣我闻其声,巨木将倾谁还其生。快快救之我呼谁应。“2000年时,所有的村落是370万个,十年之后的2010年,还剩下261万个,这些消失的村落中有多少是古村落谁也不知道。这是整个文化粗鄙化的最大表现。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再不抓住,就没有机会了”冯骥才说。

 

  在今年的两会上,作为全国政协委员的冯骥才建议立法保护古村落。去年的两会,冯骥才就建议保护古村落国家要有所作为,他的建议得到了关注,国务院去年给传统村落拨款,由住建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和财政局建立了一个传统村落保护的项目。冯骥才带领专家组对的所有村落进行了田野考察。

 

  在冯骥才的心中,古村落的价值不比长城小。2001年,冯骥才当选民协主席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选择了山西榆次的后沟村作为调查的对象,为的是形成古村落的保护标准。就在调查结束的时候,有一件事让冯骥才至今难忘。“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来了几位村里的大娘,每人提着一个装满枣的篮子,大娘们拼命往我口袋里塞。同行的一个人说了一句话,让我很感动。他说,你做的这件事是给老百姓做好事,老百姓是不会忘记你的。”冯骥才回忆说。

 

  之所以启动为古村落建档的项目,是因为冯骥才认为,我们的村落没有村落历史。“比如山西最近扒了一个泽州的村子,就是陈廷敬,《康熙字典》作者那个村子,那个村子也没有村落史,就是村民一点记忆,但是大量的,没有考证、没有调查的那些村落,实际上就是扔在那里的,没有人管。”

 

  留住了古村落,就留住了乡愁。“城镇化越快,村落就消失得越快。游子们迈出乡村到大城市寻找新的生活,留在家乡的老人们也逐渐跟着孩子移居大城市。相反,乡村的商业建设项目却没有随着人流的离去而减少。驾车到二三线城市的村落里看看,到处是空置的房地产,满眼是卖房广告。当年那片绿油油的田野,新鲜的空气,早已不复存在。这样的故乡,该怎么安放我们的乡愁?”冯骥才说

 

  心与四时通

 

  冯先生曾写过一段自画像,称自己“站没站相,做没坐相,吃没吃相,头发乱七八糟,衣扣经常扣错,袜子经常穿反”,这或许是他的家居形象,反正,公众场合中的冯骥才只要一出现,就会迅速成为圆心,不是因为他个子高,琢磨其中的原因,也只能说是他内外兼具的人格魅力。

 

  他192的身高,普通身材的人站在身边与其交流,难免要仰视,但这种仰视并无心理上的压力。画家韩美林个子不高,但很喜欢和冯骥才站在一起,因为们二人早已达成一个共识——灵魂不能下跪。而他自从事文化遗产保护以来,许多多年的好友都常常为他感到高兴自豪,同时也惋惜心疼。

 

  都说巨人难免孤单,冯骥才从来没让人觉得难以亲近。他能与国家领导人共商国是,也能盘坐在农村的土炕上和民间艺人一起剪纸,他在生活中扮演着各种角色,每个角色都是主角,但从来不会让周遭的每一个人觉得自己在他身边微不足道。

 

  冯骥才在一次送别自己即将毕业的研究生时,送上了一句话——生活并不是顺理成章。话很朴实,却十分受用。与如今非凡的人生成果相比,生活给予他的感悟和哲理似乎更能成就今天的冯骥才,他有诗云:“人在天地中,心与四时通”。

 

  几年前,文学评论家陈思和在参观完坐落在天津大学的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后说:“对于这个人,我们不知道的比知道的要多得多。” 写作,绘画,文化遗产保护,教育。冯骥才以一己之力做着四件大事,但他却很举重若轻地说:“我可没闹累,没说拉不动了。因为这四件事皆是我的最爱,或非做不可,或必须承担。”

 

  (照片由天津大学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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