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郏县传统村落百岁药铺千年古树 如何“把根留住”
发表日期:2015年4月3日      来源:大河网      作者:闻向东

    核心提示|“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循着陶渊明诗中所述,我们仿佛看到古村的袅袅炊烟、古屋旧祠、烂漫田野,还有古老故事、千年习俗……千百年来,传统村落孕育了乡土文明,更承载着我们的乡愁。然而,这些年,随着城镇化、工业化进程的加速,传统村落的保护正面临很多困境。(李红汛图)

 

雕刻精美的木雕与立柱

李继涛的美丽乡愁“月伴水”

       引子李渡口,位于蓝河岸边,因渡口而形成村落。明万历年间,李姓从山西省洪洞县迁入,此地更名李渡口村,随着蓝河漕运的繁盛,这里逐渐发展成远近闻名的商贸集聚地。如今,渡口已不复存在,仅有包括卷烟厂旧址在内的30多座明清时期院落保存较完好,2014年,李渡口村获评传统村落。

探访古村昔日繁华途中巧遇百岁老人

       3月18日,郏县冢头镇李渡口村,春雨之后,杏花更显娇艳。近傍晚时分,憋在家里近两天的村民们赶紧趁机出来“晾晾”。

正街两旁,村民三五成群闲聊着。这其中,有位老妪格外引人注目。她穿着肥大的棉袄棉裤,坐在古宅门口,骨瘦如柴,牙齿几乎掉光。身旁一位年轻人不时趴在她耳旁说着什么。见到老人,众人围拢上来:“快来看呀,百岁老人,真不简单。”

       老妪似乎知道大家的心思,颤巍巍表达着歉意:“眼睛不行了……耳朵也不行了……也说不成话了。”年轻人会意,轻轻抱起老人说:“奶,那咱回去吧。”村民们赶紧为祖孙俩让开一条道。

       祖孙俩进的老宅,坐南朝北,被几座新式房屋包围着。首进是三间临街门面,往后走还有两进,陪同记者采访的郏县住建局村镇规建办主任傅山峰告诉记者,与很多明清时期的民居不同,这座一进三的宅院以实用为主,建筑风格相对简单,初步可断定是清朝末年所建,另外,从房檐上雕刻的“宁”、“寿”两字可以看出,这里当年是药铺。

后人再入医药行当偶然之中藏着必然

       没错,这里就是济世堂药铺旧址。其创办人李文秀是这位百岁老人的公公,年轻人的曾祖父。想当年,李文秀是村里的秀才,1865年前后,他在正街上修建了两座临街宅院,东边门面开济世堂药铺,西边门面开十里香酿酒行,生意很好,李文秀本人乐善好施,与当时的县令张勇贵交好,常出入县衙为民排忧解难。他经营的济世堂,秉承“穷人吃药,富人拿钱”的宗旨,即穷人抓药不收钱,富人抓药收双份或者多份钱。因此,李文秀在村里很受尊重,口碑流传至今。他过世后,几个儿子继续经营两个店铺,直到新成立后公私合营。两套宅院被分给李文秀的几个儿子居住。1957年当地发大水,全村共有包括酿酒行在内的488间房子倒塌,济世堂得以幸存。

       站在济世堂旧址前,记者不禁想象出一幅李渡口村版的《清明上河图》:晨曦微露时分,空气中弥漫着梨花的甜香,码头最先醒来,河里船只往来。寨墙外,有脚夫赶着驮口袋的毛驴,向寨里走来。正街两边药行、酒行、屠行、花行、布行等店铺陆续开门,街上行人渐多,小贩、乡亲,骑马的,坐车的,步行的,讨价还价和吆喝声不绝于耳……

       如今,喧嚣繁华已成过往,只有两个见证过这一切的红石拴马鼻儿还镶嵌在济世堂大门两边的墙上。

       时间穿越回当下。记者和几位老乡跟着这祖孙俩进入屋内,一共三间,进门靠右手一间是百岁老人的卧室,外面两间算堂屋。年轻人将老人抱过来,在堂屋的椅子上安顿好:“俺奶前一阵子摔断了腿,身体更不行了。我天天牵挂得很,今天有点儿空,赶紧跑回来看看她。”

       年轻人叫李继涛,像他的曾祖父一样,也进入了医药行业,在禹州经营着一家中药材商行,每年营业额超过1000万元。不仅如此,他还把两个姐姐引入行,现在她们也各自开了中药材商行。

       李继涛说,自己从小就听爷爷讲济世堂的辉煌:“小时候,冬天夜里冷,我跟俺爷就在当门儿这儿围着炭火炉烤火。俺爷说,‘咱烤火的这个地方,当年就是咱家药铺的柜台,你大爷爷(即爷爷的哥哥)在柜台里忙着配药’。现在想想,俺姐弟仨能入这一行,是偶然也是必然。”

       李继涛说,他初中毕业后去禹州当学徒,2003年开始自己当了老板,现在36岁的他入行已整整20年。

乡愁之中月伴水牵他回乡来投资

       李继涛告诉记者,早几年他就想改造曾祖父留下的这座老宅。后来听父亲说县住建局的人来考察了,说这些都是古宅,是文物,不仅不能拆,还要保护起来,“我们觉得很有道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是要保护好,不然将来从外地回来了,连个念想儿都没有”。

       李继涛带着记者一行参观老宅,院中长着一棵枣树,树干已经空了大半,但长势依然很旺。“这树比这房子还老,现在每年都结枣。”李继涛的父亲李廷杰说。推开第二进房子的大门,只见里面堆满了杂物。“20年前,俺哥结婚时,这边是洞房,后来家里另盖了新房,俺哥才搬走了,现在只有父母和奶奶在这里住着。”

       提起奶奶的长寿之道,李继涛说,“俺奶心胸很宽,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忍忍忍,饶饶饶,忍字没有饶字高’。我觉得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你只是忍了,但放在心里了,那还不够,你还要在心里真正放下,真正释怀”。

李继涛说,虽然禹州离老家也很近,“开车用不了半个小时”,但他却常有“独在异乡为异客”之感。“非常想家,这些年走南闯北,但感觉哪儿都没家好。我小时候俺村口的大月亮又圆又亮,感觉伸手就能摘下来,俺村还有河,大家一起摸鱼玩儿水,现在想想都美得很。在外面也漂了20年了,我很想回来……”

       记者问:“回来是要重开济世堂老号吗?”“那倒不是,我准备承包1000~2000亩地,种中药材。”对此,村委会主任李付营也很期待:“村里举双手支持,你要是能办成这个事儿,全村老少爷们儿都感谢你,在家门口就能挣钱,多得劲呀。”

临沣寨朱家的院落每个角落都透着历史的气息

李渡口村古民居山墙上寓意“福禄寿”图案

官宅内的小姐绣楼

李渡口村,渡口上一棵700多年的古皂角树盘根错节、枝叶繁茂。

傅山峰的传统村落保护行动

       引子全国政协委员、文联副主席冯骥才在今年的两会上建议立法保护古村落:“如果你的村落都瓦解了,都面目全非了,都变成现代化的建筑群了,什么样的历史痕迹都找不着了,你的故乡都不存在了,怎么还有乡愁呢?”

“村中明星”再到访九旬老人话往事

       18日,记者和傅山峰等人一走进李渡口村,就不断有村民跟他打招呼:“老傅来了”、“老傅又来啦……”村主任李付营说:“看见没,傅主任在俺村知名度高得很,比好些明星还高哩。”

       还有的村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都大老远地招呼他:“恁又来了?这回是量还是照(测量还是照相)?”不远处,一位高个子老人推着一个小车颤巍巍地向这边走来。傅山峰告诉记者:“这老先生92岁了,脑子很清楚,年轻时是卷烟厂的工人,那时候的很多事儿他都还记得。”

       傅山峰说,他这些年到各村查看老房子,为传统民居登记造册,没少跟村里的老人打交道。傅山峰让老先生给记者讲讲村里的历史。老先生端起了架子:“我都给你讲几遍了,听不烦?”傅山峰笑:“我听过,但是记者没听过,你讲得好,大家都爱听。”被这么一夸,老人两手一拍坐在小推车上:“那就再讲讲……”

       一路上边走边看,李付营不断指给记者看:“当年李渡口很繁华,这里是卷烟厂,那里是局子屋(旅馆),这儿是药铺,那儿是花行……”

       “小桥流水人家”怎样能留住它?

       “小桥流水人家”的乡村美景令人神往,但真正居住在老旧宅院里的人每天都面临排污、供电、采光等现实问题,如何做到保护与发展的平衡?

       傅山峰说,郏县也在探索,我们的原则是“文物保护为主,适度开发旅游”,临沣寨是旅游开发比较早的,但跟其他先进地区比,还需要学习、摸索。

       临沣寨原名水田村,位于郏县堂街镇境内。据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河水》记载:“柏水经城(宝丰)北复南,丰溪(今称沣溪)自香山东北流入郏境,至水田村。一由村南而北,一由村北而东,环村一周,复东北至石桥入汝”,因村子临着沣溪,后改名临沣寨,寨内明清民居集中,2003年,被国家文物局公布为历史文化名村。

       郑州大学建筑学院郑东军教授长期关注传统村落保护问题。他说,传统村落遭破坏是持续了几十年的老问题,眼下最迫切的是不能再拆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资金和再利用的问题。他还谈到了古村落保护的方法问题。“不少老房子没人住,能否考虑对老房子进行升级改造,设法留住原住民,或者把它们租给城里人,给这些传统村落注入活力?”

       到今年3月,郏县先后有50个村落被列入河南省传统村落名录,有12个村落被列入传统村落名录,历史文化名村10个,各项数量均居全省县(市、区)第一,中央已拨付专项资金3600万元,用于对这些传统村落项目的保护建设。

       全国政协委员、文联副主席冯骥才认为,传统村落不能盲目搞旅游开发,那会破坏村落的古貌,而是要设法留住原著居民,让他们有生活来源,帮他们把现代化的技术、设施引进来,让他们住得舒服。

       “这些古建筑留存下来的历史符号、地域符号很明显,它反映了村里的历史,是一个区域优秀传统文化的记载者、传承者,每当看到它们时,就能知道并了解这个村的特色,这就是古建筑的价值和意义。”傅山峰说。

 

对话

       傅山峰:“我觉得有宝不亮太可惜”

       从1997年当时的建设部、国家文物局等部委发通知,要在全国评选历史文化名村,傅山峰就开始接手郏县的这项工作,2012年,国家四部局下通知,要在全国评选传统村落,郏县仍是由他牵头搞。说起郏县的传统村落,傅山峰如数家珍。

       记者:为啥对传统村落、古房子这么感兴趣?

       傅山峰: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对农村的东西有感情,看着老祖宗的东西消失,很心疼。特别是这些古建筑,老房子,是不可再生资源,再不拯救就真的消失了。获批历史文化名村和传统村落以后,国家会给村里拨款,用于古居修缮保护、村民居住环境改善。这对村民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记者:郏县为啥这么多宝贝?


       傅山峰:其实去农村转转你就会发现,各地都有宝,有宝不亮太可惜,1997年国家着手这项工作,我去农村一看,发现已经有点儿晚了,就像咱去看的李渡口,当年那里是码头,是漕运通道,但是现在蓝河这条郏县第二大河已经干涸,太可惜了。当时很多村民在谋划着拆老房子盖新的。我劝他们:别拆,将来这房子都是文物,值钱着哩。

       记者:组织材料申报很费事儿吧?傅山峰:不仅很费事儿,还要讲究策略技巧。我一般刚到一个村子,先找村里的老年人聊,拿录音机录下来,回来后整理成文字,还要找专家修改提意见。递上去的材料要文字配图片,咱北方的房子造型偏粗犷,又是灰瓦青砖,拍照角度选不好,照片就不容易出效果。我经常趁下过雨去拍,灰瓦经雨水一冲变成深灰色,拍出来的照片很清晰,轮廓分明,雪后拍也好,雪中的老房子很有水墨画的意境。有一次,我去村民家里拍照,让他找根绳子系在我腰里,我爬上树拍雪中古村,从照片上看,咱这古村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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